“它需要多长时间流完?”鸣笛好像暂时有消停的趋势。
“最多一个小时,或者如果你想的话,低于一个小时的任意时间。”他用手指推动侧面的速度控制条,上升中的沙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粗了,“现在只需要不到一分钟。”
我哭笑不得,感受不到这个玩具的意义。时间的准确性在粗朴的手动调整中丧失殆尽。
“你在沙子流到一半的时候调整了速度,”我提醒他,“而且多次使用之后铁砂会产生磁性,就算不调速也无法计量准确的时间了。”
“对啊!”他满脸惊喜,“这样不就可以在跟你下计时象棋的时候作弊了。”
那我们还得去古董市场淘一副不带计时功能的老式象棋。我一边这样想着,一边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快乐。未来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不可知的混乱,一如我现在听见的乱七八糟的喇叭;我站在路口中间不知所措,这场突如其来的病打乱了我所有的人生计划。
“你为什么老跟着我?”我藏起自己被摧毁殆尽的自信,想象不出任何与秦浩有关的未来,只能尽量不哭出来。我害怕这个问题会提醒秦浩我是个残缺的人,又害怕他早晚会自己发现。车流声又重新闹腾起来,吵得我想要把头埋进地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