恍惚觉着自己是置身于德信大楼,鬼子在从两面进攻,他消除了面前的威胁后,马上回转身来,警觉地注视着从营门口冲过来的白俄巡官和安南巡警。白俄巡官和安南巡警都没进入他的手枪射程,他无法开枪。可白俄巡官和安南巡警却在用德式自动步枪向他射击。子弹在身边嗖嗖飞,有一颗击中了他的腿。不疼,象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,看见顺着裤腿流下的血,才知道自己受了伤。
他扶着电线杆,挪到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角度,重又寻觅大街那头的两个抄靶子巡捕。两个巡捕不知猫到了哪里。杂货店门前的那个被撂倒的家伙在挣扎着往起爬,一头一脸的血。他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抬手又是一枪,把那家伙牢牢钉实在街面上。
这时,街旁正对着电线杆的茶叶店里,有个穿粉红旗袍的少妇向他招手,要他跑过来。少妇身边还聚了一些账房、伙计模样的人,也都向他招手。
他马上明白了,茶叶店的地形比在街上孤立着的电线杆有利,遂拖着受伤的腿奋力地向茶叶店扑过去。
不曾想,离开电线杆不到四、五步,从街两头交叉飞来子弹把他击倒了,他在街心的路面上挣了挣,眼前一黑,永远失去了知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