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说。”
“为民也这病?”
“妈,现在说不准。”
“结婚前他们家就知道?”刘妈有些激动,“故意不告诉我们?这不等于把你害了?一个传一个,一代传一代……我的老天。”
秋芳急促地:“妈,你想哪儿去了,没那么严重!真是一点事都不能跟你说。”
刘妈泫然:“我早就跟你说过,这家的事不能掺和,你不听。”
“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,”秋芳忍不住批评妈妈,“路都是我自己选的,我没后悔过。”
刘妈抹一把脸:“行,我不管你,也管不了你,随你。皖南皖北,天涯海角,你想去哪儿去哪儿。”
秋芳心痛,她说这些,原本是想取得妈妈的支持,谁料,刘妈净是责备,虽然她的出发点是为她好。
母女俩都冷静一会儿。酒尽羹残,多少有点萧索气。
秋芳深沉地:“妈,现在这个家,我必须站出来,我总不能在淮河商店站一辈子柜台,我公公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,揭批‘四人帮’,他差点进去,为民肯干,可到底有点残疾,那小厂能撑到什么时候难说,幼民指望不上,振民还小,咱们家这边,妈你年纪也一天大似一天,秋林也还小,我去学校,学点真本事真技术,将来总好办些,这是个大机会,多少人抢,我也是啃了多少夜的书才争来的。退一万步,我不为汤家想,我总得为为民和小芳想一想。路就这么个路,我跟为民结婚那天就下定决心了,再难也要走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