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力踹了几脚,卵石扑通扑通飞落江水,却没有让他感觉痛快。
高架桥上车来车往,各人有各人的忙碌和悲欢,没有谁会留意桥下有个渺小的人影。
唯有柳叶江水静静流淌。许多年前,江水用沉默抚慰过一个因输球而号啕的少年,许多年后江水又一次见证了他的失败。
龙峤跪在那里,双掌和膝盖被鹅卵石膈得生疼。自己浑然不觉,紧紧抓着被阳光烤到灼热的石头,想如少年时那样号啕一场,张开嘴却只能发出毫无意义的喘息。
此刻他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,被愤怒撑满了。怒气不是对那群水货,而是对他自己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手机响了。
接起电话,他又变回了寻常的模样,漫不经心的口吻俨然无事发生。
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电话是石大力打来的,告诉他其他人已经自己回寨子了,不过他们两人还不能回。等会儿球赛完了,“有领导想同我们聊聊,当然,主要肯定是想同你聊。”
石大力说话是带着笑的。
尽管云头寨足球队是以0:5这样大比分告负的,是有点丢人,但在他的理解里:赢家记三分,打平各记一分,输家记零分也还好哩,又没有倒扣。
再说比赛打得好不好只是手段问题,他提议组建足球队又不是为了赢球。现在县领导主动提出“聊聊”,就说明这支足球队发挥了应有的作用,老干部心里已经乐开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