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治得到父亲的暗示之后的第二天,晚餐之前不久,他正在客厅里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,姿态优美自然,神情忧郁。他按照父亲的要求,到了老城区找乔波先生(这老先生虽然拿大把大把的钱给儿子,但从来不规定具体的按月津贴,而只是高兴了就奖赏他一次)。他趁机到福兰阿米丽亚、他的亲爱的阿米丽亚那里待了三个小时,回到家里,发现两个姐妹穿着浆得笔挺散得很宽的纱裙坐在客厅里,两位太夫人在后面叽叽呱呱说话,忠厚的斯沃茨小姐穿着她心爱的琥珀色的缎子衣服,戴着绿松石手镯,无数戒指、鲜花、羽毛和各式各样的坠饰品,打扮得花枝招展,活像五月节扫烟囱的女孩。
姑娘们用了许多法子想引他谈话,都是白费工夫,只得谈谈时装和最近看到别人家客厅的摆设之类的事情,听得他厌烦透了。他把她们的举止跟小爱米的加以对比,听到她们尖细的声音,便想起她那清脆柔和的声音;看到她们的姿态、胳膊肘和上浆的裙子,便想起她谦和轻柔的动作和文静优雅的风采。可怜的斯沃茨坐在爱米过去常坐的地方。她的珠光宝气的双手五指叉开放在膝头琥珀色的缎子衣服上。她的耳环和满身坠饰闪闪发光,大眼睛滴溜溜转。她心满意足,无所事事,一心只想着自己多么迷人。姐妹俩说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缎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