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宫伶有一种骄傲和自信，那种骄傲让她不擅长说谎，或者可以说，她不屑谎言。素盈觉得喜欢，微笑点头说：“我也这样想。”
早就守候在宫外的丹茜宫都监一等再等，终于捧了名册入宫，请皇后过目。皇后侍从二百八十人，落在纸上是好大的一本。众人见了那名册，都有些肃穆的神色。一朝天子一朝臣，在后宫也是一样，只是不点破。
素盈手上拿着她们的前程，不由得正襟危坐，遣退乐师，翻开名册仔细看。因受素若星牵连，好些从前的名字杳无踪迹。留下的这些，不见得就不是废后的心腹，只是有留下的能耐。
六尚十一局及宫正司等内官内侍，由吏部铨选，皇后无权干预调动，大略记个名字就不必看了。
丹茜宫卫尉带领的五千禁卫军，位列武官之序，皇后只是名义上的统帅，真正调遣的机会不多。最近的一回，是康豫太后带领他们击退三位皇叔谋反，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。正是因为皇后、太后们的能力令人惊奇，男人们担忧变生肘腋，愈发小心谨慎，卫尉与副卫尉的人选同样不容皇后改换。但显然已经有人替她换过——四下不见白信默。
只有六品以下的中宫下属，皇后可以改换而不同吏部交涉。上一代唯一一次使用这种权力，就是在丹茜宫增设九品奉香，后又撤掉。素澜曾经说这事“事出突然，着实蹊跷”，素盈当时不以为然，后来才明白，皇后增删一个职位极其麻烦。奉香到底有什么用处，不知道是否还能有人说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