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臂自动把餐盘放在路边,腿罢工了,他跌坐下来。桥,河,桥与河。他脑子里只有这两个意象,粘在颅骨内壁,分离不下来。
一道闪电,剖开了黑压压的天空。雨滴扎得他睁不开眼睛,他木然坐在那儿,使劲儿眨着眼睛。雷声果然追上来。雨终于放声大哭。沙夏缩起领子,把自己藏进雨里。
麦汁儿还在冷却,估计快好了是不是,赶紧回去看看。他用巴掌抹掉脸上的雨水,提醒自己,麦汁儿还没做完。不能这样,回去,快回去。他勒令双腿把自己带回作坊。
他想静静,什么也不想说,浑身湿透,却还没忘记洗手。检查了麦汁的温度,还不够低,得再等一会儿。不过确实快了。这令他意识到自己刚才在雨里坐了多久。
沙夏打了一罐清水,煮沸,然后等水冷却到体温,37摄氏度的样子,将酵母粉末撒在水中。时间一点点逼近午夜。他打着哈欠,检查两边的温度,在读数相差不到10摄氏度的时候,把酵母投入了麦汁,关上了发酵桶盖子。单向气阀打开,给二氧化碳留个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