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哪个男朋友敢这么放肆,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,你就是可以纵容颜斯林这么做。你经常有种感觉,和颜斯林这种星座的家伙“做朋友”,一点儿都不亚于“谈朋友”。一旦被拽进“最好的朋友”这一梯队,更确切地说——这一金字塔顶——他的小本儿上就只剩南极和北极,一白一黑,不存在温带,也没有灰度。对朋友,或对你这个塔尖儿,颜斯林的爱恨都是一瓶伏特加,又纯,又烈。
一旦失去,再无挽回的可能。这家伙,你几乎可以说是“丢不起”。因为,你也是那种,可以没有男朋友,但不能没有朋友的人。
大三那年,颜斯林要去伦敦做交换生,而你要去巴黎。离别的气氛延续好长一段日子,又正好快到母亲忌日,每年那段时间,你都难免低落,于是那顿饯行饭吃得索然无味。你感到持续的耳鸣、头痛,像极了……母亲走的那天,医院长廊里的蝉声,一声声无动于衷的聒噪,电钻似的切割耳膜。
忌日当天,父亲毫无表示。你不确定他是忘了,还是故意不想提。你没法脑补他跟新欢老婆住进你们家的画面。父亲在你的手机里已经不是“爸爸”,而是他的大名。偶尔那个名字会打来语音电话,和你敷衍几分钟,互相确认彼此还活着,说句“OK,bye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