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缄默着。
它正在生长,它是生物吗?不一定。疑点在于,克服引力维持悬浮态或是膨胀式生长都需要消耗能量,可它通过何种途径吸收这些能量?抑或是单纯的光学现象?不,这更不可能,因为大壮近距离接触过它,它是实体,它的质量就在那里,不会骗人;也绝不会是恶作剧—究竟要多么高超的技术,才能伪造出这样精巧的骗局?
更令人费解的是,假设它是生物,又为什么只扩张半径,而不运动?要知道运动是生命的内在规律,可这只球从始至终只是沿径向扩张,却从不见运动,甚至从未改变自己的中心位置分毫。
“大壮,这的确很不寻常。”
我试图维持人民教师应有的冷静,“但是不要急,要镇定。你能触摸到它、我能观测到它,就说明它也是再平凡不过的物质,其一切行为必然符合数学、物理定律。既然符合科学,就一定能用科学解释。”
“罗老师,可以求求你用科学解释它吗,像以往每一次那样?”大壮浓厚的眉毛紧紧纠结在一起,“我的老爹很担心这是不祥的兆头,我也很害怕。”
我可以用科学解释它吗?镇定下来,挣脱直观的惊异与震撼,那也不过是一只悬浮在土壤里的黑色球体。它缓慢膨胀着,然而截至此刻仍是篮球大小,在苍茫的田野中那样微不足道。
更不必说,它始终驻足在同一个位置,像是一颗浑圆的、稳定的铆钉;表面的黑色黏液也流淌得很缓慢,看上去安静极了。仔细想来,它身上并没有一处挣脱科学的解释范畴,不过是各种异象的拼接罢了。